这个人很聪明,什么也没留下。

古早的摸🐠

*多半坑了,所以发出来。
*历史捏造,我流神罗出没。


花冠



如果脱轨的脚步无法获得原谅
为何要开启门扉 唤我入内


小礼拜堂的门被推开了,夜风泄露进来,昏黄的烛火随之跳动两下。


「看起来——我并没有迟到,是吗?」这处鲜少有拉丁语以外的声音响起,但德/意/志国王显然并不在意这个。他诙谐地挑起一边眉毛,随之谨慎地把门阖上,像是为精美的信笺印上蜡封。


如同将一块石头丢入深潭,室内静寂无声,他询问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回答的意思,只是安静地转过头来。少年的指间把玩着一柄匕首,看起来价值不菲,也许是从祭坛边拿来的——那里堆放的净是些矜贵又易碎的东西,作为象征的意义远大于它们本身的价值,任何人都不应用未经洗涤的双手触摸——但无人会指责他的失礼。


真有意思,奥托心想。这小小的伊柯莱西亚伫立在那里,烛光将他的侧脸切割出精致的轮廓,湖蓝色双眸中闪烁着同上方的穹顶天幕一般晦暗的光。他看起来跟他指间的那柄物件、跟被长久以来保存于此的无数圣徒遗物一样,足够美丽,且耐于赏玩。


「事实上,还没到约定时间。」他的嗓音大抵称得上流丽,却为迎合夜色般掺了几分低郁,直教人觉得这发声者正压抑着什么。克洛塔尔·伊柯莱西亚·奥古斯都,他在罗/马城中生活了百余年,此刻操起异邦的腔调与来人攀谈,竟也显得无比熟稔:「比起那新来的约翰,你倒是积极得多。」


闻言,奥托略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。「原来如此……听上去你对他不甚满意?」他向前跨了几步,扬起了些金色的尘埃,影子在他身后沉默着短去。他并未行至克洛塔尔面前,而是走向靠近中间一排的长椅——一个足以彰显敬意又不至逾距的选择。「如果真是这样,确是我欠考虑了。」他开口道,「倘若他有任何举动惹你不快,只管告知我。即便叫约翰的神父总是差强人意,也总该有人能胜任这个。」


他像个普通会众一样正襟危坐,语气亦似恳切地建议着,微眯的双眼与上扬的唇角却与听讲者大相径庭,倒是像极了他从上一位教皇那讨得好处时的模样。


伊柯莱西亚缓慢地皱起了眉。


「不,也还过得去吧。」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以指尖若有所思地拂过刀刃,那金属被烛光熏为暧昧的暖黄。「不得不说,他确实让我大开眼界……我是说,除了以往的教皇们负责的部分,他都做得好极了。」相较方才,他这一次回答相隔的时间长了些,腔调依旧圆润而婉转,语气放得愈发平直,但尾音收束时的上扬却显得不够端庄了——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,算作对这妄自尊大的陛下小小的回敬。


「我向你道歉,最近的事务确实堆积得有些多,城内的和城外的……这才疏于对他的管理。」奥托似有些苦恼了,「你是知晓的,对于教皇一职的选择,我同你一样关切且慎重,毕竟这同时关乎我们两者——你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人,不是吗?」他看上去急于证明什么,话语便不由得染上激动的色彩,高高在上的皇帝暂时从这具身体中离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循循善诱的讲者或是说客,教人不免动容。


然而,甫一对上那双湖蓝色的眼眸,他便心下一沉,那点势在必得立刻消散得连影子也不见了。


这伊柯莱西亚不买他的账,他甚至没有扬起头直视奥托的打算,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平静地看了过来。这世上本不该有任何目光使这位陛下感到不快,可是现在,即使隔着这样的距离,奥托也能感觉到那种眼神:那是种毫不掩饰的、冰凉又讥诮的审视。不论如何,它们似乎都不应出自克洛塔尔——一个外表只有12岁的孩子,神秘的教廷圣子——偏偏早两年前他就领教过这个,还是在比礼拜堂更加匪夷所思的场合。


那是他的加冕礼。


「城内和城外的事务——好极了。希望罗/马城没给你造成太多困扰,否则我倒是不知道,罗马什么时候需要事事由你经手了。」他像圣子降临般自光中缓步而来,在奥托身前站定,后者注意到那柄圣徒遗物被他收回了腰间。


「你是个聪明人,所以我乐于给你机会,但是听好了,」他现下的模样却是与神圣完全不沾边,语声中刻意拿捏的沙哑褪去后,那点狠厉的味道霎时暴露无遗,比之更加森冷的是他的目光,「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。我能让你在皇位上坐得舒舒服服,就能让你原原本本地滚出罗/马——你最好不要忘了这一点。」


尘埃随着漏进来的风四处飘忽,在烛火的上方凝滞一瞬,旋即近乎欢快地跃开。


是皇帝的叹息打破了沉寂。他塌下肩膀,像一块在室温下开始软化的黄油,却碍于伊柯莱西亚的冷脸不得不强作镇定——他只得抬手去揉了揉额角,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那处正在隐隐作痛。


「我不得不提醒你,伊柯莱西亚,这不是一步好棋。」木制的长椅并不舒适,但奥托并不吝于将脊背贴上去,神情看上去比方才还要轻松许多,甚至是悠然的,「我们本可以成为坚不可摧的同盟:你迎我入罗/马城、准许我接管罗/马的权柄……」他的声音于此停顿,那丝犹疑短暂得好似并不存在,皇帝于是颇具把握地接下去。


「……而我也给予你想要的东西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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